01.
钟声响起,今天的课程终于结束。
我像往常一样走下楼,骑车返回。秋日夕阳洒在大学校园里,自行车滚过路面落叶时发出的细碎轻响和路边校园广播里的歌唱,还有和风吹起耳畔碎发的“低语”让我有一瞬的失神。
大三开学,意味着我的大学生活已经走过一半。
不知不觉一回首,才猛然发现:距离我第一次来到上海这个遥远而陌生的城市,已经两年了。
02.
我还记得,拿到红彤彤的录取通知书时全家人的欣喜。我是全家第一个大学生,是外公外婆盼了几十年的大学生,是父母在同事面前最大的自豪和骄傲,是全家人的希望——在此之前,别说去上海念书,就算是考取本地的二本,已经值得传唱。
带着全家人的殷殷期盼和沉甸甸的钱,我孤身一人来到了这里。上海,第一大城市,全国经济的龙头,长江的入海口。和我的家乡遥遥相隔,真所谓“我住长江头,君住长江尾”。
当我第一次站在外滩上遥望对岸灯火,忽然想到:这里的江,会不会有一滴是从家乡流过?
大一上学期的日子并不好过,作为一个来自西部的学生,无论是英语还是社会实践能力都和东部的同学们差了一大截。但是想到父母自豪的神情,想到中学时代恩师的寄语,我知道:我必须做到更优秀。
要在崇尚自由、发展个性的大学里,静心读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为了心中的坚守,我拒绝了绝大部分娱乐。当同学们相约逛街的时候,我坚定地“驻守”在图书馆;当室友趁着节假日纷纷回家的时候,我一人面对冷清的寝室——“耐得住寂寞,经得起诱惑”,一位恩师曾经这样告诫我。
03.
就在2012年的春天已经临近之时,不幸突然降临。
父亲在基层兢兢业业工作二十余年,一直是单位上公认的业务能手,在常年高负荷的工作中,抽烟、熬夜已成家常便饭。二月底,父亲突然地病倒了。诊断结果是脑中风,接到电话的一瞬间我只觉得晴天霹雳,突然跌进了一个没有出口的噩梦里。那以后的将近一个月,我每天醒来时,都以为这只是一个噩梦。
手术十天后,父亲终于醒来。逃脱了植物人的厄运,接踵而来的却是令家人肝肠寸断的结果:由于病情严重,父亲自此留下偏瘫、失忆、语言功能障碍、智力障碍的后遗症。他不能写字工作,不能好好说一句话,不能思考复杂的问题,甚至,记不得我和母亲的名字。
比精神上的巨大绝望更加现实和紧迫的是经济上的捉襟见肘。高昂的开颅手术费用还有后续药费、康复治疗、手术费用,几乎耗尽了家里为我念书准备的全部存款,我们甚至无法安心住院治疗。另一方面母亲不得已辞了工作,全身心照顾父亲。在短短一个月里,她愁白了大半头发。当我看着病床上口齿不清、只能徒劳地动动左手的父亲,身为女儿,我恨不能以身代之。
04.
令我倍感温暖的是,当系里得知了我的家庭情况之后,在很多方面给予照顾。面对老师亲切的问候关怀,我十分感动,同时也知道自己决不
从此以后我甚至比以前更加能够集中注意力看书,我深知唯有学习才能改变这一切。我开始每天在最后时分才离开图书馆。那时虽已开春,夜晚仍然很冷。我清晰地记得:四月初的一个夜晚,衣衫单薄,一个人走着在路上看着黑沉沉的夜空,突然蹲在地上大哭出声——我想起几年前的冬夜,父亲来接我放学,脱下大衣披在我背上的一瞬。
在大二学年开始时,我向学校提出申请困难学生补助,在上交完材料之后,我的申请得到批准,并且很快得到了国家资助。沐浴着党和政府的资助阳光,我内心充满了无限的感激。我感受到了国家对大学生的重视,对家庭困难的学生的鼓励!这不只是物质上的资助,更是心灵的慰藉,它让我变得更加独立和自强,更加懂得来之不易和珍惜当下!
正如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所说:无论哪个教育阶段,都要确保每个孩子不因家庭困难而失学。这是国家做出的庄严承诺,而我作为这个承诺的受益者,在当下唯一能做的,就是毫不松懈,用自己更好的成绩来回报母校,回报党和国家!
05.
努力必然有所收获。
在大一下学期,我的成绩已经有了起色,并且获得了学校的三等奖学金。虽然是打了个“擦边球”,我仍然为此高兴。大二上学期,二等奖学金的名单中有了我的名字。慢慢地,有同学对我另眼相看,而我告诉自己,这没什么大不了的,还有更好的等着我。果然,通过坚持不懈的努力,大二下学期,我得到了德语文学专业仅有的两个特等奖名额之一,并且还同时收获了唯一的、“高不可攀”的国家奖学金。手里的国家奖学金证书,正红烫金,犹如两年前初初拿到的录取通知书一样耀眼。
风霜催生梦想,寂寞成就绚烂。
面对祝贺和羡慕,我知道,一路走过,我已经不再是两年前拉着行李箱风尘仆仆站在校门口的十八岁女生,我已经懂得责任,懂得宽容和爱。
这一路,有校园中鲜花相伴,也有来自老师、家人的关心,更有祖国给予的一份浓浓温情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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